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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園地
  • 祖國不會忘記!致敬“兩彈一星”背后的平凡面孔
  • 時間:2025-04-05 11:56:55        編輯:陳心正        點擊量:1387次
  • 文章來源:中國軍網(wǎng) 2021-08-26 15:12

    作者:中國軍網(wǎng)記者 孫偉帥

    舉目望去,藍天下,青海湖水波蕩漾,成片成片的油菜花展現(xiàn)著一年中最美的樣子。環(huán)湖公路上,兩位年輕的騎行者停車駐足,比著“剪刀手”自拍下此刻的美景。

    不遠處,一排廢墟似的矮墻在青青草原上顯得有些突兀。兩個年輕人用好奇的眼光眺望著它們。不斷放大手機地圖上的坐標,一個令人心顫的名字撲入眼簾:中國原子城。

    中國原子城,我國建設的第一個核武器研制基地。半個多世紀前,讓中國人挺起腰桿的壯麗蘑菇云升騰于新疆羅布泊,但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蘑菇云”的誕生地是在這里——青海省海北州金銀灘草原,老一輩科技工作者就是在這里成功研制出中國第一顆原子彈和第一顆氫彈。

    在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七一勛章”頒授儀式上,習主席發(fā)表重要講話指出,越是偉大的事業(yè),越是充滿挑戰(zhàn),越需要知重負重。全黨同志都要保持“越是艱險越向前”的英雄氣概,保持“敢教日月?lián)Q新天”的昂揚斗志,埋頭苦干、攻堅克難,努力創(chuàng)造無愧于黨、無愧于人民、無愧于時代的業(yè)績。

    盛夏,記者跟隨青海省委組織部舉辦的“傳承‘兩彈一星’精神中國青年英才論壇”來到這片曾經(jīng)鮮為人知的土地,追尋“兩彈一星”精神背后的故事。這故事里,有“兩彈元勛”鄧稼先與愛人許鹿希的曠世愛情,有郭永懷先生犧牲前死死懷抱絕密資料的悲情壯烈,有趙忠堯、羅時鈞、沈善炯三人艱難坎坷的歸國歷程……

    當我們親身來到這里,望著茫茫草原,才知道這輝煌事業(yè)里有多少隱秘與偉大,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平凡面孔,他們隱姓埋名,來時風華正茂,去時華發(fā)蒼蒼。越是細讀他們的“平凡”故事,越是能感受到他們是如何“知重負重”,越感到他們就如同青藏高原的朵朵格桑,執(zhí)著頑強,令人敬佩

    一次大遷徙

    金銀灘草原出名,早已不是一天兩天——曾經(jīng),那是一片熱鬧的牧場,1279戶、6000余名牧民生活在這里。1953年,因為一部同名電影,金銀灘草原在全國出了名,而那首享譽中外的民歌《在那遙遠的地方》更是讓金銀灘草原成了那個年代人們心中的“詩與遠方”。

    5年后,悠揚的曲調(diào)仍在傳唱,電影卻不再放映,就連“金銀灘”這個地名也悄悄從地圖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名為“221”的神秘代號。

    那一年,秋風裹著陣陣寒意早早來到金銀灘草原,比天氣更加寒冷的是一個消息:為了國家建設,牧民們要搬遷到別的地方。消息傳遍一個又一個氈房,一種難言的情緒在金銀灘草原上彌漫。

    “這是咱們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薄把劭淳鸵^冬了,沒法走……”“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不是說走就能走的!”不少人找到了夏茸尕布。

    夏茸尕布,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的第一任州長。這位從塔爾寺而來的州長先安撫好大家的情緒,轉(zhuǎn)身將目光投向自己的母親和姐姐。第二天,就有牧民看到夏茸尕布的母親、姐姐在打包收拾行裝。夏茸尕布一家一家地走、一戶一戶地說,僅僅三天,金銀灘草原上的座座氈房“消失不見”,牧民們無償讓出了這塊被稱為“黃金草原”的棲息之地。

    一條扶老攜幼的長長隊伍蜿蜒行進在秋風中,一次史無前例的大遷徙開始了。

    如今,原子城紀念館的一座座復原景觀無聲地向觀眾訴說著那場大遷徙。牧民們趕著15萬多頭牲畜,離開祖祖輩輩繁衍生息的熱土,零下20多攝氏度的嚴寒,500多公里的路途,途中還要翻越海拔4000多米的雪山達坂……

    一位來自青海日報的同行還向我們講述了這樣的故事——

    遷徙途中,困難重重。一個藏族家庭實在不得已將最小的兒子、年僅1歲的扎西送給一戶人家撫養(yǎng)。待到安頓好后,遷徙之路又變成了尋親之路。

    終于,在扎西12歲那年,一家人團圓了。

    時過境遷,一串串數(shù)字、一個個故事已經(jīng)凝成紀念館展板上的永恒?;蛟S,當時走在寒風中的牧民們并不知道他們的背井離鄉(xiāng)究竟是為了什么,但他們知道,自己的離開可以讓經(jīng)歷了多年苦難的國家強大起來。于是,那數(shù)字不再是冰冷的數(shù)字,那故事也不再是遙遠的歷史,細細聆聽,那是一顆顆質(zhì)樸而火熱的心跳!

    牧民遷徙離去,也意味著另一群人遷徙而來。

    1957年底,曾任西藏軍區(qū)副司令員、時任二機部第九局局長的李覺將軍帶著第一批技術(shù)人員和解放軍官兵20多人,在金銀灘上扎起三頂帳篷,完成了環(huán)境勘測、城鎮(zhèn)規(guī)劃、廠房布局等一系列的前期工作。

    接下來,從全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遷徙”而來的科學家、工作人員,克服生理、心理重重挑戰(zhàn),在金銀灘草原開始了原子彈的研制工作。

    一張私人合影

    幾經(jīng)周折,征集文物的工作人員才從俞錫君手里要到了這張照片。

    倒不是因為只有這么一張原版照片,俞錫君不舍得給,而是這張照片的拍攝背景實在太特殊,特殊到照片上的另一人——王蘭娣寧可評不上高級工程師,也絕不拿出那張照片,絕口不提參與制造原子彈的那段特殊經(jīng)歷。

    照片里,4個年輕的上海姑娘側(cè)身站成一排,她們挽著彼此的胳膊,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個頭最高的是王蘭娣,干凈利落的短發(fā),挽起兩折的褲腿蓋住中筒的雨靴。站在她身旁的三位好姐妹,依次是范德娟、羅惠英和俞錫君,她們?nèi)硕荚敃r最流行的羊角辮。

    這是一張看似很普通的合影,卻是那個時期金銀灘上唯一一張私人合影。越過四人的肩膀,我們只能看到簡陋的帳篷,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地標物。即便如此,這樣一張私人合影在那時也是絕對不允許的。而拍攝這張照片時,距離我國第一顆原子彈起爆,僅剩一年零三個月。

    1958年國慶節(jié)剛過,不到20歲的范德娟、羅惠英、俞錫君和王蘭娣因為“家庭歷史清白、成分好、在校各方面表現(xiàn)突出”,被抽調(diào)到陜西寶雞國營782廠學習。在家人的不舍和眼淚中,年輕的姑娘們踏上北上的火車,去了“祖國最需要的地方”。

    學習期間,王蘭娣曾因給母親寄過一張生活照挨了堂哥的批評:“你怎么可以把這張照片寄給你媽呢!”

    的確,照片上的她看起來消瘦了許多。那時,廠子里人人都在加班加點地學習工作,可吃的方面卻遠遠跟不上消耗,有玉米糊糊吃,已經(jīng)算是改善生活。很多時候,大家要用磚頭去挖蕨根,做出來的蕨根粉時?;旌现u頭碎屑,“大家也就將就咽下去了”。

    一晃5年過去,她們學習完所有課程,被秘密調(diào)往了“重點工程”。那時的她們并不知道,自己參與的將是何其偉大的事業(yè),留在她們印象中的只有廠里大喇叭廣播里的那句話:“你們一個肩膀挑的是中國7億人的擔子,另一個肩膀挑的是全世界30億人的擔子?!?

    坐著“拉著窗簾的火車”,4人逐漸感覺到了空氣的稀薄。在這個被稱為“221廠”的地方,她們被分配到機關(guān)器材處,俞錫君在基建材料管理處,羅惠英在科研器材供應處,王蘭娣管化學試劑,范德娟管生產(chǎn)器材。

    草原的夏天是短暫的,仿佛格桑還沒有開盡,風沙就卷著大雪呼嘯而來。來自內(nèi)陸的姑娘們,慢慢適應了只能燒到80攝氏度的水,適應了黏黏糊糊卻很珍貴的青稞面團,適應了每人每月半兩油,更適應了對工作內(nèi)容的三緘其口。

    1963年7月,俞錫君發(fā)現(xiàn)有一件新到設備的包裝破損了。保衛(wèi)處工作人員來對破損設備拍照,準備運回廠家。見到相機,俞錫君壯著膽子對保衛(wèi)處工作人員說:“給我們也拍一張吧!”

    不久后,一張只有兩寸大小的合影到了俞錫君手上。四個姑娘躲在帳篷里看了又看,最終,俞錫君將它壓在了箱底。這一壓,就是30年。

    直到1993年,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科學城技術(shù)館向職工征集舊物件,俞錫君才將照片拿了出來。不久后,原子城紀念館來綿陽征集實物,這張合影才又回到了金銀灘。那時,4個年輕的姑娘已經(jīng)離開草原,鬢染白霜。

    許多人都會在原子城紀念館的這張合影前駐足觀望。就在照片的不遠處,還印刻著這樣一段話:當?shù)谝活w原子彈爆炸的消息發(fā)布時,廠里的一個工作人員十分驚訝,“我們國家還能制造這么厲害的武器?在哪生產(chǎn)的?。俊?

    一個個關(guān)于“爭氣彈”的故事,終于在半個多世紀后被動情講述。可這時我們才發(fā)現(xiàn),除了這張私人合影,許多照片上只留下了老一輩科技工作者們的側(cè)臉、背影,甚至只是一個名字。

    但,正如他們自己所言,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透過歷史的塵埃,今天的我們?nèi)阅芸吹剿麄兩砩祥W爍的光芒。

    一個“神秘”信箱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很多現(xiàn)代人讀著木心的詩,或懷念、或想象那個只有車、馬、郵件的日子。

    對于已經(jīng)習慣了高效率、及時達的我們來說,眼前這個綠色的郵筒顯得古老而笨重,可又透著一股子浪漫。這個被命名為“500號信箱”的郵筒,擺在“兩彈一星”理想信念教育學院的大廳里,旁邊是與它同色系的自行車。順著窄窄的投信口望進去,便一眼望見了碧浪滾滾的青海湖,望見了那個熱火朝天研制原子彈的大時代,望見了老一輩科技工作者的思與情。

    拍攝“唯一私人合影”的王蘭娣,從青海離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只用一句話描述參與研制原子彈的經(jīng)歷:1963年至1967年,在青海西寧市500號信箱工作。

    青海西寧市500號信箱,是221廠的收信地址。

    原221廠廠長刁有珠曾寫下這樣的回憶:“當時的通信流程,全廠是統(tǒng)一的西寧市500信箱,各個分廠機關(guān)有分箱,寫完信后必須經(jīng)組織上級的批準,對信件的要求是不允許有具體地址,統(tǒng)一青海礦區(qū),還要求信中不得涉及任何工作方面的情況。但是一些職工由于害怕泄露機密,不敢與外界過多聯(lián)系……”

    青海礦區(qū),成了很多科技工作者家里人唯一知道的信息。

    三年自然災害期間,一位山東老農(nóng)裝上家里所剩無幾的干糧,準備到“青海礦區(qū)”投奔在那里工作的兒子。一路奔波,老人家總算跨越上千公里走到了青海??少即蟮牡胤?,要找一個沒有確切地點的“礦區(qū)”,談何容易?

    老人家就此住在了西寧街頭,每天捧著兒子的信,在不同地方打聽這個“礦區(qū)”在哪里。碰巧,那一天老人家又向人詢問時,被詢問者恰是他兒子的同事。同事很驚訝,但也很機警。他沒有把老人帶回去,也沒有向他透露任何“礦區(qū)”的事情,而是帶著老人來到了西寧辦事處先安頓下來。然后,急匆匆趕回221廠,找到老人的兒子并告訴他父親來找他的事。

    這位科技工作者連忙向組織請了假去往西寧??僧斔麃淼轿鲗庌k事處,卻又不見了父親的蹤影。原來,要在辦事處住下,必須要相關(guān)到單位出具的介紹信,一無所有的老人家只能離開。

    兒子發(fā)瘋一樣地在街頭尋找父親。

    當胡子拉碴、衣衫襤褸的父親出現(xiàn)在他眼前時,這個山東大漢抱住父親,淚如雨下……

    聽講解員講完這個故事,許多參觀者默默擦去眼淚。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嘆了口氣說:“這不是個例??!有多少人的親人日日夜夜都在盼著從‘500號信箱’寄來的信。也真的有好多生活困難的,循著地址就來到了青海,可最后真的找到的,又沒有幾個……”

    著名的“兩彈一星”元勛王淦昌曾在221廠工作多年。他走的時候,不能告訴妻子自己去了哪里,做什么工作。到青海后,唯一能與家人聯(lián)系的,就是500號信箱。為了安全保密,王淦昌還換了一個名字,王京。

    孩子們時常問媽媽:“媽媽,爸爸去哪里了?”

    媽媽只能告訴孩子們:“你們的爸爸,在信箱里呢!”

    每當清脆的自行車鈴聲劃破金銀灘草原的寧靜,每當一聲聲響亮的吆喝聲在祖國各地響起,那一封封通過“500號信箱”傳遞的思念與情感,就如同一座座橋連起“礦區(qū)”與家。

    時過境遷,我們或許只能通過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故事感知那個時代。但我們知道,熱愛祖國、無私奉獻,自力更生、艱苦奮斗,大力協(xié)同、勇于登攀這二十四個字背后凝結(jié)著數(shù)萬人的滾燙熱血,傾注著全中國人的熱切期待。

    再望一眼翻涌的青海湖,再看一眼璀璨的星河,心中會不由地唱起那首歌:“在征服宇宙的大軍里,那默默奉獻的就是我,在輝煌事業(yè)的長河里,那永遠奔騰的就是我。不需要你歌頌我,不渴望你報答我,我把光輝融進,融進祖國的星座。山知道我,江河知道我,祖國不會忘記不會忘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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